外面還下著雪，冰涼的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堆積成薄薄一層，走廊裏一片漆黑，本應該很安靜，側耳細聽卻有微妙的水漬聲隱隱約約傳出。

祁跡被萬初空抵在墻角，男人的雙臂牢牢環住他的腰，隨著吻的加深越收越緊，最終帶離墻面，往自己懷裏攏。兩個人的嘴巴還貼在一處，密不可分地吃對方的口水，一開始激烈的攪動漸緩，變作柔和地舔，帶來絲絲縷縷的癢意。呼吸熱熱罩著兩個人，就在祁跡以為對方要停下時，萬初空再次含住他的下唇，用牙齒輕輕啃咬。

祁跡嗚咽一聲撇開頭，萬初空尋過來在他臉頰上印一個濕潤的吻。

“不能再親了……”祁跡小聲說，不敢和萬初空對視，生怕在他眼裏看到更深一層的欲望，自己招架不來。

萬初空盯他片刻，見祁跡不肯看過來便叫他的名字。

“祁跡。”

“嗯？”祁跡雖然應聲，卻還是不願擡起頭。

萬初空繼續：“寶貝。”

祁跡：“？！”

他迅速擡起頭卻已經來不及，萬初空下一個稱呼已經脫口而出。

“老婆。”

祁跡：“……”

萬初空的神色還算正常，長久的吻後唇上覆著濕亮的水痕。此刻沒在笑，視線也沒移開過，見祁跡看過來又湊上前，伸舌舔了舔他的嘴巴，想進一步深入時被祁跡阻止了。

萬初空很冷靜地問：“不可以嗎？”

“……親太久了，冷靜一下。”

“那要冷靜多久？”

祁跡光顧著躲避：“等我說可以了再……”

等等，他是不是答應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？！

“好。”萬初空說著再一次環住他，這一次雙手相環在他尾骨附近交扣。

祁跡完全不能冷靜，忍不住擡眸瞧萬初空的臉，男人鼻梁一側那顆淡色的小痣此刻存在感鮮明，明明是禁欲的標志，卻在方才破了戒，蒙上暧昧顏色讓人無法直視。可能因為他們剛剛很親密的接吻，在唇舌交互間祁跡窺見萬初空眼底的深色，似乎把渴求壓抑再壓抑，僅展露出很小的一部分，卻已經讓祁跡承受不住。

他體內還燃著一團火，看著看著便有些受不住，一邊擔驚受怕有人進來，一邊用手指輕輕勾萬初空的衣服。

萬初空耐心等待著他發話，見祁跡的小動作便微微低頭與他對視。

祁跡把臉縮在帽子裏，情不自禁地伸手摸萬初空臉上那顆痣。他早就想這麽做，順著直挺的鼻梁一點點向下滑，最後停在唇峰上，被萬初空抓住手指放在嘴邊咬了一口。

“可以了嗎？”男人輕聲詢問。

祁跡還是搖頭，兩個人貼得太緊了，身體的變化很難不察覺，他只能裝傻，手又不老實去碰萬初空的鼻子。

這次萬初空沒有阻攔他，還問：“冷嗎？”

祁跡點頭又搖頭，一雙眼直勾勾看著他，裏面沁了一汪水搖搖晃晃要溢出來。萬初空被勾得心癢，仍是沒有吻上去。

忽然有走路的聲音，“咯吱咯吱”地踩雪。

祁跡嚇得一哆嗦，扭頭向外面望去，雪下得比剛才還大，沒有燈光，白茫茫一片在漆黑的夜裏刺目，很快在走廊外就顯出一個人影。

他還沒顧得上反應，腦袋就被萬初空按在胸口，反壓回墻上。

來人的哼聲停了，祁跡敢肯定對方一定看到他們，具體看到些什麽就不得而知。

聲控燈亮起來，明晃晃照出兩個人的影兒。

冬天衣服穿得厚，萬初空又把他擋在懷裏，那人不敢多看，匆匆一眼辨不出男女，只知道有對小情侶窩在拐角處，連上樓都等不及，按捺不住地在走廊裏親熱起來。

電梯門開了，萬初空才稍稍空出身，往自己懷裏看。

祁跡又是緊張又是熱，臉頰紅撲撲的，又紅得很均勻好看，讓人想咬一口。

萬初空說：“都怪你。”

祁跡一臉蒙，他又怎麽了！

“到底什麽時候可以親？”萬初空問他。

祁跡不明白為什麽非要等他點頭？不點頭不行嗎，不點頭難道就不親了嗎？

萬初空真壞！

電梯開始往上走，祁跡恐怕再有人進來，忙拽住萬初空的手臂親上去，說撞更準確一些，萬初空錯開一步躲開了，祁跡眼巴巴看著他。

“不是要親嗎？”

萬初空引導他：“舌頭伸出來親。”

哪有直接往上撞的？

祁跡張開口吐出一點舌頭，不知是本來就紅還是被男人吮的，在冰涼的空氣裏微微顫，迎面貼上去，學萬初空剛才的做法，試圖撬開對方的唇縫。

“你倒是把嘴張開啊。”祁跡試了兩次都被拒絕，換來男人一聲輕笑。

“七七怎麽這麽急？”萬初空用手按了按他的尾椎骨，祁跡臉色一變，推拒他，“不親了。”

“要親。”把人惹惱了萬初空才去哄，張開口納進祁跡的舌頭，與他熱乎乎地接吻。

又是好一會兒，把人親得軟了腰，只能靠在他身上才罷休。

祁跡生平第一次被這麽對待，不知道接吻能有這麽多花樣，不明白接吻的時候怎麽兩只手還不老實地揉他按他，隔著厚衣服都被揉地亂七八糟，渾身熱到要冒汗。

萬初空幫忙整理祁跡褶皺的外套，甚至貼心地給他把半褪的兜帽戴起來，說：“今晚會夢見我嗎？”

“夢又不是我能控制的……”祁跡嘴巴脹脹的，被吻太久了，即便分開了還是感覺有舌頭在他嘴裏攪動。

萬初空註視他片刻，突然說：“不想回去了怎麽辦？”

祁跡用手背掩著嘴巴擡起頭，眼睛都瞪圓了。

那可不行！

單單是接吻就這樣了，兩個人共處一室還怎麽收場！

祁跡一天內受不住兩撥沖擊。

好在萬初空並沒有堅持，摸了摸祁跡的臉，說：“已經很晚了，回去早點休息。”

他把祁跡圈在懷裏，擡手看了眼時間，“我得回去了。”

“嗯，那拜拜。”祁跡回得很幹脆。

“臨走前不應該給我點什麽嗎？”萬初空看著他，這一次又不笑了，一本正經地討要。

“什麽？”

“晚安吻。”

“……”

今天兩個人已經親得夠多了，再親嘴巴就會腫，他明天還怎麽見人！

萬初空把人逗夠了撤開身，祁跡這才發現外面已經很冷了，萬初空一直抱著他他都沒什麽感覺。

電梯抵達一樓，祁跡一看時間原來才過去15分鐘，還以為在樓下偷偷摸摸吃嘴吃了好久……

他進入電梯，萬初空在外面，這瞬間和酒店裏那一幕重合。

門即將要關上，祁跡忽然伸手踏出來，萬初空也沒想到他會有這個舉動，著實楞住。

祁跡其實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這麽做，只是覺得萬初空的眼神有點寂寞。於是抓住他的手腕在脈搏處印上自己的吻，擡起眼睛望向他，聲音輕輕地講：“晚安。”

他說完迅速退回電梯，連萬初空的臉都不敢看了，耳朵更是紅得發燙。

電梯直直往上升，留下萬初空一人傻站在外面良久。

直到抵達祁跡所在的樓層，男人才擡起手，在祁跡剛剛落吻的那一處親了親。

他的脈搏劇烈跳動著。

不知過去多久，手機在他另外一只手上亮起，萬初空看了眼來電顯示，按下接通。

對面有點意外：“終於知道接我電話了？”

萬初空轉身朝外面走，電話裏的女人繼續說：“不是說今天回家嗎，都這麽晚了，我問了你經紀人，你的工作應該早就結束了。”

“嗯。”萬初空應了聲，“很快就到。”

萬靈聞言頓了下，“你今天心情很好？”

“……很明顯嗎？”

萬靈說：“平時可不會解釋自己到哪裏了。”

這場初冬的雪下得實在太大，綴滿萬初空的頭發，連眼睫都不放過，星星點點的瑩白為他罩上一層冷漠的殼子，精致英俊的長相更顯得遙不可攀。

回到萬家後，一身冷氣消失殆盡，客廳黑漆漆，三只貓咪齊齊看向他，只有七七顛顛跑過去蹭他的褲腳。

萬初空蹲下身摸了摸貓咪的腦袋，貓咪瞬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，他又想到祁跡方才一邊吻他手腕一邊看他的模樣，貓也不擼了，起身打開手機果真看到祁跡發的消息。

祁跡：【到家了記得說一聲！】

萬初空回覆：【到了】

貓咪沖他“喵”地一聲叫，萬初空又對著它拍了張照發給祁跡。

對方大概去洗澡了，等了一會兒沒有回。

萬初空抽空翻了前面的未讀信息，發現外甥女一個小時前給他發過一條消息。

陳思穎：【舅舅！你突然離席去找祁跡說什麽了？】

萬初空隨手回：【你想知道？】

陳思穎倒是很快回覆：【當然了，你說了什麽把他嚇成那樣？懂不懂什麽叫做不打擾偶像的私人空間！】

萬初空已經換掉身上的衣服，半靠在自己臥室的桌前：【不告訴你】

陳思穎：【？？？】

萬初空：【是我倆的秘密。】

陳思穎：【舅舅？！】

萬初空：【我和他一起回來的，剛剛才分開】

陳思穎：【舅舅！！！】

萬初空心滿意足地退出聊天界面，坐到床邊等祁跡回自己消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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